因為兩周前的寒流所致,匆匆擠出一段小旅行,再度踏上美麗滄桑的中南半島。
訂好機票,公務因故突然滿檔,兵荒馬亂了兩周,睡眠不足拎著兩本旅行書和第一晩的住房訂單登機,利用長達六小時的轉機時間預習,才發現我一直以為的首城仰光,十多年前已是廢都。
住宿選在知名地標大金塔附近,進城時剛入夜,散步朝聖金塔夜景,金碧輝煌的建物在藍夜與燈光映襯下更顯燦亮。塔身周圍環繞一處處小神龕,雪白佛相伴著身後艷麗奪目的Led燈,旋轉萬丈光芒,怔怔普照芸芸衆生。
衆生平等,入門一律規定赤足,許是日落不久,或因香客若織,光滑的花崗岩地面未似想像中冰涼,踏步其上覺著尚存白天日照餘温。
幾場法會進行著,選了一群小師父們高聲帶唸的頌經團,保持十步之遙就地盤坐,畢竟不是教徒,覺得還是保持距離以免唐突。小師父們有的挺背正坐、昂聲如歌,有的駝背垂首、呢呢喃喃,境界已經不知飛過幾重天外。約莫坐了15分鐘,同行的姊姊待不住了,説是憑我倆人的層次,多留也是無益。好吧,一身濁氣,都
作好下地獄的準備了。
塔外佛具市集還在營業著,回到旅館約莫十分鐘路程,沿途點著小燈,一盞一攤,賣著在地吃食,可惜沒有期待的湯食,於是跟一位胖墩墩的老闆娘買了根胖墩墩的甜玉米,要價300,折合台幣不到7塊。
進了客房,誦音隔窗清晰傳來,聽了半晌也不確定是大金塔的法會或其他周邊寺廟活動,高高低低的節奏藉著揚聲器規律傳送,聽著頗似台灣巷弄的里長廣播,但這廣播好長,一直說到半夜12點才算消停。但僧師功力深厚,餘音嫋嫋入夢,一夜胡眠,又被抓回辦公室的混戰之中,和同事雙雙搔頭討論著,驀然睜眼,誦音果真精神百倍捲土重來,掃看手機時間:清晨6點13分。
我有充足理由混到近午出門,才步出旅館大廳,一陣熱風撲面,研究地圖的三分鐘內回絶了兩部路過的計程車,但確認路線後隨即投降,在門房協助翻譯下搭車直赴中央車站。司機先生不諳英語,抵達後比手畫腳表示找不開錢,讓我們在站前等著他去換零鈔,但他自己夾放鈔票的筆記本和幾張花綠小鈔就大刺刺扔在擋風玻璃前,車窗半開,果真是夜不閉戶的純樸社會。
幾場法會進行著,選了一群小師父們高聲帶唸的頌經團,保持十步之遙就地盤坐,畢竟不是教徒,覺得還是保持距離以免唐突。小師父們有的挺背正坐、昂聲如歌,有的駝背垂首、呢呢喃喃,境界已經不知飛過幾重天外。約莫坐了15分鐘,同行的姊姊待不住了,説是憑我倆人的層次,多留也是無益。好吧,一身濁氣,都
作好下地獄的準備了。
塔外佛具市集還在營業著,回到旅館約莫十分鐘路程,沿途點著小燈,一盞一攤,賣著在地吃食,可惜沒有期待的湯食,於是跟一位胖墩墩的老闆娘買了根胖墩墩的甜玉米,要價300,折合台幣不到7塊。
進了客房,誦音隔窗清晰傳來,聽了半晌也不確定是大金塔的法會或其他周邊寺廟活動,高高低低的節奏藉著揚聲器規律傳送,聽著頗似台灣巷弄的里長廣播,但這廣播好長,一直說到半夜12點才算消停。但僧師功力深厚,餘音嫋嫋入夢,一夜胡眠,又被抓回辦公室的混戰之中,和同事雙雙搔頭討論著,驀然睜眼,誦音果真精神百倍捲土重來,掃看手機時間:清晨6點13分。
我有充足理由混到近午出門,才步出旅館大廳,一陣熱風撲面,研究地圖的三分鐘內回絶了兩部路過的計程車,但確認路線後隨即投降,在門房協助翻譯下搭車直赴中央車站。司機先生不諳英語,抵達後比手畫腳表示找不開錢,讓我們在站前等著他去換零鈔,但他自己夾放鈔票的筆記本和幾張花綠小鈔就大刺刺扔在擋風玻璃前,車窗半開,果真是夜不閉戶的純樸社會。
“Good day, Sir. May I buy the circular train ticket here?”
年輕的票務頗為興奮又難掩靦腆。”Sakura? Sakura?”
哪裡來的櫻花?也許誤會我是日本人。”No.”
“3 hours?”
“Yes.”
我害他困惑了,轉身向一旁的同事求救。
”Circular?”這次聽清楚了。
“Yes! “
三個人都鬆了口氣。
環城火車定時自中央車站出發,繞行仰光市一周需時三個鐘頭,每張車票公定200緬幤,折算台幣4塊半。
方才的熱心小男孩拿了瓶水過來要我收購,開價三仟。我能理解熱情可能有誘因,也能接受觀光客必須付出較高的物價,但小朋友你一瓶水賣得比我平常吃的排骨飯還貴,當然不成。拿出100權充小費,他死活不肯,最後1000成交,讓他對三公尺外的娘親有個交代。
火車進站了,遊客們折起膝蓋賣力踩上車廂階梯,在地居民大包小包,運送物品百無禁忌,我安坐的這節車廂門口堵了一道半人高的五斗櫃。
座位左旁的老伯滿佈風霜,臉上長了不少透露歲數的鯰魚斑,時不時飄來一陣苦汗味,一邊咬著裝在塑膠袋内的色素冰棒,雙眼直率地瞅著我瞧,對他笑了笑,老伯沒反應,繼續盯到我不好意思別開頭。想當然爾,龍坡邦帶的民俗風長褲沒發揮障眼效果,我看起來依然是個格格不入的觀光客。
環城火車身兼農特產拍賣會功能,小販們5至10分鐘一輪,花生、玉米、芒果、青棗、西瓜、紅橘到毛巾、電池,應有盡有,當然也少不了阿伯在吃的色素冰棒。
捧場的多是市民同胞,同車幾位異國訪客好奇想嚐鮮,價位立刻數倍飇翻,引起整節車廂的熱絡話題,半是訕笑半是好奇圍觀無奈的主角表演外國人怎麼吃塑膠袋冰棒的特色美技。
火車逢站必停,磕磕碰碰繞了城市半圈,灼人烈日自我身後移至對窗,涼風終於吹進車廂。挺身探出通風孔,成片芋田映入眼簾,綠野湖光、老少農忙,這是日常的仰光。磚牆鐡瓦、遍地垃圾,這是真實的仰光。下午2點55分,環城火車準時繞回發車站,一分不差。
購物中心前攬客的司機,英語十分流利,絮絮叨叨說著很塞呀、很塞呀,仰光周一到周五總是在塞車。今天周日運氣好,車流量較少。話落不久,路上碰到長達一公里的佛教版車鼓陣,又塞住了,司機先生繼續説著很塞呀、真的很塞。幸巧預留了三小時空檔,儘夠我們慢慢駛至郊外長途巴士站。
夜巴隨車人員貼心送上餐盒、毛毯,殊不知姊姊我已吃飽喝足、備妥睡枕,迎接這一夜10小時的旅程。
沉沉夜色中,司機發車上路。
再會,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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